周四，亨特·拜登在洛杉矶对九项联邦税收指控认罪，此前他告诉他的法律团队，在三个月前特拉华州那场令人痛苦的涉枪案审判后，他不想让家人再遭受一轮痛苦和羞辱。

这一戏剧性的进展标志着这项持续五年、充满争议的调查进入了最后阶段。该调查关注的是拜登利用自己的姓氏获得利润丰厚的海外咨询合同，而且没有纳税，为他无法控制的毒瘾和酗酒提供资金。

这是一个没有达成协议的认罪，是辩护律师认为他们无法在审判中获胜而做出的单方面决定，并且不属于一项涉及减刑的和解协议。

现年54岁的拜登坐在被告席上，在法官马克·斯卡尔西列举每项指控时，拜登以低沉而急促的声音重复了九次“认罪”。

在12月中旬的量刑听证会之前，他将继续维持保释状态。

去年，律师还在为拜登总统的儿子争取达成不需入狱的认罪协议，但现在他的认罪使他面临着一个在过去看来似乎不可想象的结果：在监狱中度过漫长的岁月。他现在面临最高17年的监禁或130万美元的罚款。此外，今年6月，拜登因在特拉华州申请枪支时撒谎而被定罪，可能被判处25年监禁。

至少目前看来，他并没有指望从父亲那里获得行政缓刑。当亨特·拜登的团队出现在法庭上，听着56页刑事起诉书中的每一个字被念给拜登时，白宫新闻发言人在空军一号上被问及总统是否打算赦免他的儿子，她的回答是，“基本上还是‘不’”。

“我在特拉华州接受审判时，没有意识到这会给家人带来多大的痛苦，我不会让他们再经历一次，”拜登在声明中说。他在声明中指责检察官将他“不当人对待”。

“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他还说。“我不会让我的家人遭受更多的痛苦，更多的隐私侵犯和不必要的羞辱。尽管这些年来我让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但我可以不让他们承受这些，所以我决定认罪。”

在拜登认罪的几个小时前，他的律师提出了一项附有更多条件的认罪协议，即所谓的阿尔弗德认罪。在该协议中，拜登承认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有罪，尽管他对同样的指控声称自己无罪。但该协议没能达成。

检察官表示，如果拜登不接受无条件认罪，他们将反对任何认罪协议，拜登的团队随即做出了这一策略改变。斯卡尔西法官此前曾表示，他倾向于让此案继续进行下去，并开始询问120名潜在陪审员。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够了，实在是够了，”拜登的律师之一阿贝·洛厄尔在下午三点左右说。“是时候向前看了。”

拜登及其支持者认为，该案的特别检察官戴维·韦斯出于政治上的自保，拒绝与辩方进行诚恳的认罪谈判。韦斯因在2023年初与拜登签署了一项宽大的协议而受到严厉批评，该协议本来可以让拜登免除牢狱之灾。

那年7月，在特拉华州威尔明顿联邦法院举行的一场混乱的听证会上，该协议破裂了。韦斯随后起诉拜登，指控他在特拉华州的一份枪支申请上撒谎，并在他现在居住的加利福尼亚州违反了一系列税收规定。

周四，在阳光明媚的洛杉矶，法庭里的气氛紧张、喧闹而又混乱。

利奥·怀斯是谈判破裂后被派往韦斯团队的一名作风强硬的副手，他说，当拜登团队打断第一天的陪审团甄选程序，提出按照他们的条件结束审判时，他感到震惊。当洛厄尔表示，政府在外部政治压力的影响下，对他的当事人进行了不公平的起诉时，他觉得受到了侮辱。

“把他说成是这个过程的受害者，这是在侮辱我们，”怀斯说。“我们没有索取一磅肉或一滴血。我们给予了他和任何美国人一样的权利。”

然而，这出法律大戏的全国性意义很大程度上已经不复存在。拜登因税务指控受审的事件从今年7月拜登总统退出2024年总统竞选的那一刻起，就变成了一场政治余波而已。

众议院共和党人一度将拜登的法律问题视为一项政治资产。他们不遗余力地试图证明儿子和父亲合谋创建了一个“拜登犯罪家族”，但从未取得任何成果，检察官也明确表示，他们没有发现拜登总统在担任副总统期间有任何公务不法行为的证据。

但对他的儿子来说，这件事干系重大——他是初犯，在承认逃避纳税评估、未申报和纳税以及提交虚假或欺诈性纳税申报表后，很可能被判处最轻的刑罚，即缓刑而非监禁。

在这个过程中，拜登的法律团队将辩称，他已经戒毒五年，缴纳了所有的欠税和罚款，并就自己的吸毒行为向家人和同事表示了忏悔。

与拜登关系密切的人士说，拜登几周来一直在寻求摆脱税务审判的办法，希望避免持续一周的涉枪案重演，他的几位前伴侣在该案中作证，其中包括他哥哥博的遗孀。

怀斯曾表示，他打算在洛杉矶的庭审中传唤许多同样的证人——据说拜登特别担心他的女儿内奥米和梅西可能会被传唤作证。

这反过来又给了检察官极大的筹码，使他们没有动力去开出任何认罪的回报。

今年6月，在拜登父子的家乡特拉华州威尔明顿市，法庭旁听席上挤满亲朋，包括第一夫人吉尔·拜登。周四，在洛杉矶，只有亨特·拜登的妻子梅丽莎·科恩·拜登和他的朋友兼赞助人凯文·莫里斯在场。

“你同意你犯下了所有罪行的所有要件吗？”在第一天和最后一天的庭审结束时，斯卡尔西法官问道。此时，拜登的妻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探出头来。

“是的，”拜登说。

几分钟后，这对夫妇携手走向法院门前一辆等在那里的SUV，没有理会记者和旁观者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