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年 5 月 23 日，中国河南省郑州市，路透社获得的这段视频截屏显示，警察站在参加抗议一些农村银行冻结存款的示威者附近。 © Handout via REUTERS

“收网！”

路透社6月5日报道说，39岁的欧先生和其他十几名中国最大银行丑闻的受害者聚集在河南省会的一个火车站外。路透社获得的抗议视频显示，他们高呼“河南银行，归还我们的存款！”

据两名知情人士透露，这群抗议者身着冬衣，在街上游荡了大约 30 分钟，直到跟踪他们的几名身份不明的男子中有一人喊道“收网！”，抗议者被推上一辆公共汽车，送往警察局。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被拘留数天后获释，在此期间，他们吃的是发霉的食物，睡得很少，但欧先生和另外两名被骗储户继续被郑州警方关押着。

这篇报道基于路透社对那次抗议活动录像的查阅、此前未公开的逮捕通知以及对五位直接知情者的采访，探讨了自 2022 年以来在中国激增的经济抗议活动之一，在此期间，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在房地产危机中失去了住房，成为投资骗局的受害者。

这些知情人因担心遭到官方报复而不愿透露姓名。

郑州市公安局、河南省公安厅和中国公安部没有回应就被拘留者及其待遇发表评论的请求。

储户的困境始于大约两年前，当时约有 60 万人在涉及河南四家银行的 42 亿美元欺诈案中失去了储蓄，引发了一些分析人士对农村贷款机构稳定性的担忧。

总部位于华盛顿的人权组织 “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项目 “中国异言网”（China Dissent Monitor）报告称，2023 年第四季度的经济抗议活动比去年同期猛增了 127%，达到 805 起。其中包括工人因工资被拖欠而举行的示威游行；因公寓未建成而举行的购房者示威游行；以及投资者和退休人员被骗走钱财而举行的示威游行。

总部位于香港的东方资本研究公司（Orient Capital Research）是一家专注于中国的独立研究公司，该公司董事总经理安德鲁-科利尔（Andrew Collier）说：”在这种异议酝酿的情况下，中央政府将急于阻止抗议活动，以防止经济衰退引发大范围动乱。

河南的四家村镇银行没有回应置评请求。欺诈事件发生后，这些贷款机构立即在网上发布通知，要求 “无法正常办理业务的客户 ”登记自己的详细信息。

中国银行业监管机构–国家金融监督管理局没有回答路透社有关欺诈和后续调查的问题。

路透社无法找到中国当局此前就经济抗议活动增多发表的声明，但在某些情况下，官员会通过承诺解决其根本原因来遏制异议，而不会直接承认公众的愤怒。

发霉馒头 缺少睡眠

其中两名知情人士说，郑州抗议者被拘留后，警方等了26个小时才为他们提供馒头等食物，而这些馒头都发霉了。

这些人说，一些被拘留者在凌晨 1 时至 5 时之间被叫醒并受到审讯，他们补充说，其中一人的手和腿被铐住。

中国国务院颁布的《关于被拘留者逮捕前待遇的规定》明确指出，必须为被拘留者提供食物和饮料，不得虐待被拘留者，等等。

各省还制定了指导方针；河南则要求囚犯的食物必须健康卫生。

虽然大多数抗议者在几天之内就被释放，但欧先生和另外两人，Shi Jianjian（音译史建建）和 Hu Weiming（音译胡伟明）却数周杳无音信。

欧的亲属试图查明他的下落，但给郑州警方的电话和信件都收效甚微。一个人告诉路透社记者，家人 “以为欧已经死了”。

虽然欧先生于 2 月 9 日被捕，但警方逮捕通知书上的日期却是 3 月 19 日。路透社无法确定出现这一差异的原因。

根据他们的逮捕令，欧和史被指控寻衅滋事，这是中国对抗议者常用的罪名。路透社无法确定胡是否受到指控。

其中一位知情人士称，胡也是一家小企业的老板，在这次丑闻中失去了所有的家庭积蓄，并补充说，胡的父亲在她被拘留期间因病去世。

“血汗钱”

据中国当局描述，这起金融丑闻涉及多家农村银行，涉及的复杂欺诈行为是由持有这些银行股份的民营企业新财富集团与银行职员勾结，侵吞储户资金。

根据公司记录，新财富于 2022 年被注销注册，当时该公司未就该丑闻发表任何公开声明。

在储户的强烈抗议下，地方政府对许多损失小额存款的客户进行了赔偿。

然而，据五位消息人士中的两位以及另一位知情人士透露，仍有 1,000 多人尚未得到偿还。

包括三名郑州储户在内的许多储户来自河南省外，他们在优惠利率的吸引下向贷款机构存入了大笔资金。

该丑闻引起公众关注后，中国银监会表示，两名官员因涉嫌违法行为正在接受调查，但未承认他们与农村银行有任何关联。

此外，中央纪委驻河南纪检组于 2022 年 7 月表示，郑州一名央行官员因涉嫌严重违纪接受调查。路透社未能通过这个委员会的传真或电话号码联系到该委员会。

今年 2 月，河南省驻马店市中级人民法院在其官方微信账号上称，与新财富有关的五名被告已被审判，并被判处 14-1/2 年至 16-1/2 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数十万元。

目前，欧、史、胡三人的家属正在等待三人是否会被起诉的消息，而其他储户则在继续为追回自己的存款而斗争。

一位储户说：“这是我们全家的血汗钱。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