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经常会发出股东信，但最有看头的，莫过于“股神”巴菲特一年一度对波克夏公司（Berkshire Hathaway）所发的股东信。作为全球最成功的投资人之一，巴菲特的年度股东信，除了财务数据，更蕴含宝贵的商业与人生哲学。

巴菲特掌管波克夏迈入第60年，将这家从濒临倒闭的纺织公司转型为市值达1.03万亿美元的企业，旗下拥有保险、铁路、能源、工业、零售等多个领域的业务。

在美国总统特朗普第二任期届满一个月之际，巴菲特一改近几年几乎不谈政治和时事的作风，在2月22日发布的 2024 年股东信中罕见地向华盛顿喊话，感叹资本主义确实存在缺陷，在某些方面，现在的情况比以往更加严重，“无良之徒与投机者”的不当行为猖獗；他敦促国会议员帮助维持美元稳定，警告“财政愚行”可能会摧毁纸币价值，美国曾多次濒临危机边缘。

巴菲特说道，波克夏和美国经济的长期成功有赖民众参与，政府可以促进发展，也可以剥夺，并呼吁政府“照顾那些无辜却抽到人生下下签的人。他们值得更好的待遇”。

股东信还显示，波克夏的现金储备已达到创纪录的 3340 亿美元，攀抵1998年有数据以来的最高点。与此同时，公司在 2024 年持续出售股票，总额超过 1340 亿美元，且慢慢地不再回购股票。此外，波克夏持有的大笔现金本身也在钱滚钱。波克夏去年1-9月来自利息与其他投资收益和保险业务的收入，就有80亿美元；股息收益也有38亿美元。

巴菲特虽然并未明确解释其保守立场的原因，但仍透露出对股票的偏好。

股神态度转趋保守？

面对巴菲特手握巨额现金，却未积极投入市场的现象，部分股东和分析师感到不解。尤其是在市场普遍预期利率将从多年高点下滑之际，波克夏的投资策略更显保守。然而，巴菲特在信中强调，这并不代表他不再看好股票。

巴菲特在信中明确表示，波克夏将继续把大部分资金投入股票，特别是美国股票。尽管如此，这些公司也将具备重要的国际业务。巴菲特强调，波克夏永远不会偏好持有现金等价资产，而非优质企业的所有权。

巴菲特在信中提到：“尽管一些评论员认为波克夏目前的现金状况非比寻常，但你们的大部分资金仍然投资于股票。这种偏好不会改变。”

对通胀及高估值感到担忧

波克夏长期观察者认为，巴菲特之所以“囤积”现金，主要原因在于当前市场估值过高。巴菲特曾在2024年5月的股东大会上表示，公司不会为了投资而投资，而是“只选择我们喜欢的球”。

《华尔街日报》日前报道指出，标普500指数目前的预期市盈率为22.3倍，高于10年平均值18.6倍。在巴菲特擅长的领域内，优质大型企业已难寻“便宜货”，这使得巴菲特难以找到符合其投资标准的标的。

巴菲特亦在股东信中暗示，他对当前市场估值过高感到担忧。他表示，很多时候没有看到特别吸引人的投资目标。在这种情况下，持有现金可以保持灵活性，以便在出现更好的投资机会时能够迅速行动。

也有媒体解读，巴菲特近年来的保守操作，可能是为了让继任者阿贝尔接手公司时，能够更灵活地运用资金。透过减少过大的持股部位，并积累大量现金，为阿贝尔未来的投资决策奠定基础。

巴菲特警告说，如果财政政策失误，纸币的价值可能会蒸发。他认为，相较于固定息票债券，企业和有才能的人通常能够更好地应对货币不稳定。来的投资决策奠定基础。

股东信中，巴菲特还写道：“除了必要的数据外，我们认为有责任向各位提出更多的看法，说明各位所拥有的以及我们思考的更多补充说明。”

1. 不断储蓄，钱滚钱

巴菲特认为，长期以来储蓄和再投资文化，是美国资本主义成功的一大关键。

自美国建国以来，“我们需要许多美国人不断地储蓄，然后需要这些存户或其他美国人明智运用这些可以取得的资本。”他写道：“如果美国将生产所得都消耗掉，国家就会陷入空转。”

同样地，波克夏股东透过将股息再投资，“参与了美国的奇迹”。

为了确保公民保持储蓄并促进国家繁荣，巴菲特向主管机关建议：“永远不要忘记，我们需要你们维持稳定的货币，而这个结果需要你们的智慧和警觉。”

2. 错误无可避免，要及时坦承面对

巴菲特表示，这些年来他犯过许多错误。

有些错误来自他误判波克夏公司所收购企业的“未来经济状况”；有些则因为用人不当，可能是错估他们的能力或对组织的忠诚度。

巴菲特写道，从2019年至2023年间，他在年度股东信中使用“错误”或“失误”这些用字达16次。

他的重点是，经营的过程中出错是常态，但“最大的罪过是延迟修正错误”。

3. 认识“单一成功决策”的力量

巴菲特认为，坦承错误之余，就会认识大赢的力量。

“我们的经验是，单单一个成功决策，久而久之会带来惊人的差异。”

他举出波克夏历来几个关键时刻，譬如策略性收购GEICO、将前麦肯锡顾问詹恩纳入管理团队，以及找到多年好友和生意伙伴芒格。

他写道：“错误会被淡忘；成功永绽光芒。”

4. 从不看学历来决定人选

在选择执行长时，巴菲特有一个原则：“我从不看人从哪所学校毕业。从来不会！”

巴菲特以彼特·李格尔为例，这位Forest River露营车制造公司创办人和经理人。波克夏2005年收购这家公司，巴菲特表示，后来19年李格尔的表现远远超越了同业。

“当然，有些优秀的管理者确实毕业于名校，但也有很多人，像彼特这样，反而因为就读于较不知名的学校、甚至未完成学业而受益。”

李格尔毕业于西密歇根大学，他去年11月已过世。

巴菲特写道：“看看我的朋友盖兹，他认为投身于一个即将改变世界的蓬勃产业，远比留在学校拿到一张可以挂在墙上的文凭来得更重要。”

“我留意到，经营才干大体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远远超过后天培养的影响。”他说，“李格尔就是一位天生的经营人才。”